眼神转了一圈,满是狡诈的算计,张群抬手拍着挡着玻璃,吊儿郎当的耷拉着肩膀,头顶上的帽子都歪了不少,“下车!”
舔了舔后槽牙,张群歪着嘴做出凶狠的模样,垂着眼再次拍挡风玻璃,指着后座上的晏珩,“让他下车,打电话让人来领他,冒充半山别苑的老板,老子报警把你丫的抓起来,麻蛋的,什么东西,滚下来!”
乔伊紧锁眉头,用力拍着自己的额头,思绪飞快的想着对策,微微偏头看向晏珩脸色,心里不断的哀求。
眼前人就是滚刀肉,泼皮无赖的混混,眼下就是摆明了来为难晏珩的。
也不知道半山别苑从哪里搜罗来的人。
乔伊推开车门下来,一只手搭在车顶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我先把人送进去再和你掰扯,你先让开。”
“让开?呵,就空口白牙的逼逼呀?”张群咧着一嘴黄牙哼哼着,迈动脚步站在了更中间的位置。
乔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的吐出,低着头调整了自己的神情,从车里拿了一盒烟,走近到了张群的面前,“大哥,老板在,你通融通融,我后面补上……五千。”
张群掂了掂手里的烟,摆了摆手。
乔伊点点头,一路小跑,坐进了驾驶座。
“呸!”车还没动,一口唾沫吐在了挡风玻璃上,顺着干净的玻璃流淌了下来。
乔伊额角的青筋暴起,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。
眼前的张群用力的踹着车胎,不断的拍打着后面的车玻璃。
晏珩缓缓的眨眼,几不可闻的微微颔首,乔伊立刻降下了一些车窗,露出了晏珩一半的脸庞。
正在踢车胎的张群停下了动作,对上晏珩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吸吸鼻子,脸颊的肌肉抽动一下,咬紧了腮帮子。
压迫感,只是一个眼神的压迫感就让他想要跪在地上。
鸡皮疙瘩在衣服里起来了一片,后背止不住的发凉,咽咽口水,挑衅的话堵在了喉咙里,不自觉的后退两步。
张群没什么文化,只觉得害怕恐惧。
冷,九分的冷。
还有一分的杀意。
使劲的吸了一口烟,张群吐了一口唾沫,扔下了摇头用脚尖狠狠的撵着,仰着头,嘚瑟的抖了抖腿,“赶紧下来,打电话让人来接你!”
“你主子没告诉你,我的什么样的人吗?”晏珩沉声开口,“放狗出来玩咬人还放一只疯狗,晏珄还真是越活越回去?你问问你主子,他是觉得这样就能把我的脸踩在地上了吗?”
手段幼稚的都入不了眼。
晏珄还真是安稳日子过久了,他那点愚蠢又暴露出来了。
这威势似乎比晏总还有压迫性。
咽了咽口水,张群张了张嘴,强撑着气势,声音颤抖,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呢,赶紧下来,无关人等不得入内!”
“你主子给你找好后路了吗?你就为他舍生取义啊?”
“下来!”张群冷哼,“你还想安排老子的后路呀。”
晏珩缓缓的升上车窗,丢下了一句,“你被开除了。”
开除?
不能开除啊!
张群的脸瞬间的红温,是肉眼可见的慌乱。
他是收了钱,可是晏总也没说会丢工作啊。
半山别苑的安保工作是钱多事少的活,老板们也有素质,扔点小费一个月也得五位数,他可不想丢这份工作。
不能丢工作,他还指望攒点钱娶个媳妇了。
不能让他进去。
张群灵光一现,眼神亮了起来,慢慢的盯住了门口。
只要不让他进去,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对……对……不能让他进去。
抽出腰间的棍子,打在车顶上,指着驾驶座的乔伊,大声的吼叫着,“不许进,你要敢进我就报警说你撞我!”
乔伊回头,等着晏珩的指使。
晏珩靠在椅背上,抬手点着腕表,“按喇叭,别停,叫个能管事的出来。”
乔伊颔首,关进了车窗,用力的按住了喇叭。
刺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在四周回荡,层层交叠听的人心烦意乱。
没响多久,安保部的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相同制度却是不同徽章的男人快步跑了出来,“张群你干什么呢?”
开个门半天都回不来。
在一看车牌,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。
老天爷啊!
再一抬头,对上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神,幽深的望不到底,冷的让人心尖战栗。
寒潭般的冷冽平静,深邃的漆黑下又似乎翻涌着情绪。
我的亲祖宗啊!
“晏先生……”